破而后立——记一株文竹的新生
2022-06-02 14:48:22   来源：作者：黄志刚   浏览量：99

      因为市内突发的疫情，学院3月31日晚开始实行封闭管理，只得居家办公。到4月25日正式复工，这期间着实让我们度过了一个半步不沾单位的悠长假期，“宅”的时间比历年寒暑假都久。
      办公室里的几盆绿植，此前一直被我们照料得不错，常年生机盎然，给朴实无华的办公环境增添了不少活泼与朝气。我的桌旁是一盆挺拔俊秀的文竹，茎秆根根昂然竖立，茎的顶部延伸出细弱枝杈，枝杈末端又撑起绒毛般的叶。一眼望去，叶片翠绿如盖、飘逸似云，微风掠过窗棂拂上竹叶，上下摇曳，引得石台上影迹婆娑，煞是好看。心驰神往下，常常回到苏子邀怀民同游承天寺的夜晚，仿佛我也在旁，共赏庭下积水空明、藻荇交横。
      返校头一天，推门进入办公室，打眼就望到了久失照料的文竹。多数叶片已然干透焦黄，轻触便会造就一场小范围的金色落雨。也有的“才黄半未匀”，绿、黄二色像是正在为争夺疆土而交锋的两国军阵，混战场面极其惨烈，已是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的境况。好在文竹的茎翠绿依旧，没有完全失活，但是其立足的方寸土壤也是缺水板结，就差裂几条深缝来展示对甘霖的渴求了。
      几个同事都是一阵惋惜，说这盆文竹对办公室而言，多年来功劳不菲，却遭一场疫情殃及而终。我试着给它浇了水，希冀奇迹发生。近十天过去，叶上的绿意渐渐丧失了自己的属地，完全臣服于枯萎大势。
      某天，我突然联想到初中时期一个燥热午后，生物老师用她那“嗡嗡”的低沉音节讲出了“植物顶端优势”的概念。我抄起剪刀，心里对文竹默念：“不破不立，你一定要争气啊！”于是“咔咔”几剪刀，把文竹枯叶和已经生过枝杈的关节一并去除，只剩下几根“光杆司令”。“司令们”身如标杆，坚毅地守着脚下一亩三分地。
      前一星期，光杆还是那样的光杆，落寞寂寥得不堪直视。但我还是坚持浇水，使它保持湿润，这过程有种莫名的执着。5月中旬，气温逐渐回升，也就是在不经意间，我发现一根文竹茎秆顶端的白色鼓包处，开始探出一粒嫩绿的新芽了！之后几天，每日观察，新芽越生越壮，慢慢抽成枝条，其他茎秆也同步有新芽顶出来，颇有互相较劲的意味儿。再往后两个星期，枝条由嫩白转成浅绿，再转墨绿，条上又再次开枝散叶，撑起伞盖。一片又一片，前赴后继，热烈灿烂。这个过程说来简短，实际前后历经约莫三周。       文竹不声不响地向土壤索取水分，积蓄力量，只待时机到来，一次爆发。小小身躯里，蕴藏的是多么丰富的内涵！我们时而会说“事情有苗头了”。这句话讲出来，往往能带给人无限希望。通过观察文竹新生，我对这句话的理解颇深。仅仅看见了新芽，我就知道前面的努力没有白费，一切都值得，而且往后会愈来愈好。
      如果没有事前的狠心裁剪，文竹或许不会二度焕发生机。人在成长中所要经历的阵痛、断舍离，与此又何尝不相似呢？